桶燕子和睡罗宾

JayTim


       地板是软的。

       等等,其实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地板——但是,它是软的。他的脚陷了进去,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只兔子。还是一个带着红色头盔、穿着粉色芭蕾舞裙的兔子。但是它的耳朵从哪里出来的呢?

       兔子蹦跶着,十分不安,一边用眼角打量着他。他耐心地等。

       兔子转过身去,用婴儿粉色蓬蓬裙纱下、多毛而绵软的屁股对着他,嘴里嘀咕着什么。

       他挪近一步,才听到兔子的话:“……你怎么能那样说我呢?杀人放火。我哪有那么坏呢?我只一点点的坏,小小的坏而已。最近,我连疯子都没有杀了。上次经过好大的一个阿卡汉姆。我好想杀几个。一想到你要不喜欢我,我连一个都没有杀呢。”

       他的脊柱像液体一样,自如地游过去,蛇一般蜿蜒着,最后绕着兔子,用身体将兔子牢牢地盘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不暖和,但是他也没听见戴红头罩的兔子抱怨,所以他也没有动。

       他不会说话。但是如果他能说话,他一定在说:“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你呢。如果连你死翘翘都不能消减我对你的喜欢,还有什么能让我不喜欢你么?”

       但是他不能说话。他只能用自己牢牢地圈着兔子。


       地板从来不是软的,他也不是蛇。只是红罗宾失了太多血,血管里又给注进太多止疼药,昏沉沉在蝙蝠洞里出演睡美人。

       在红罗宾被送到蝙蝠洞之前,红头罩在吼他:“他妈的别这么看着我!这混账给了你好一下子,你让我能怎么办!?”

       码头的风跟能划破凯夫拉的刀子一样。只是有一只刀子恰巧捅在了红罗宾的大腿上,而下一秒那位拿着刀子的人就吃到一颗由红头罩送的子弹。真是好枪法,正中脑门,脑浆和着血从后脑勺上红灿灿的“花”上迸裂。

       道上人的说法是,红头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算他没在看着你,他也知道抗着巴祖卡埋伏的龟孙子是哪个,藏着匕首偷袭的王八蛋是哪个。自然而然,大家也不奇怪捅了他搭档的家伙马上被爆了头。但被红头罩大爷报仇雪恨的义警(就是看起来还挺像午夜博士的那位)却只是转过头来盯着他。更奇怪的是,红头罩大爷他立刻跳起脚来,起了内讧。

       那个晚上专程来码头搬军火的打手们也都懵了。可惜,就跟传言的一样,红头罩大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反应过来还想动手的几位的膝盖里后来都嵌了颗子弹,下辈子都要跟创伤性关节炎做好朋友了。

       蝙蝠洞里的睡罗宾虽然暂时还不用担心关节炎,而开了口子的股动脉也能让他十天半个月动弹不得。处理完毕伤口时,红罗宾的意识仍处于被罚下场状态,蝙蝠侠给这个不安分的晚上做着收尾。几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把自己从蝙蝠侠的壳里剥出来,成了Tim Drake的老爹。此时晨光微熹,Tim Drake的老爹决定看看自己那腿上被捅了个血篓子的儿子。

       然后他看见那原本该只有他受了伤的儿子的床上,多了他另一个儿子。

       Jason一半在床上,一半挂在床沿,上半身像是一个花托,或者说一个贝壳一样包着Tim。而Tim——Tim是个鸵鸟,头埋在Jason做成的沙里面。

       蝙蝠侠应该找红头罩麻烦,就算不狠狠互殴一场,也该好好吼一吼他。可是——可是他现在是爹了,他只看到自己失血过多的那个儿子跟把失血过多昏迷的儿子带回家的那个儿子缠在一起睡。

       身为人爹的他想了想,最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蝙蝠洞。


       中午到蝙蝠洞里给Tim换输液袋的Alfred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Dick在Barbs那儿听到自己弟弟成了睡罗宾的消息,就从Wayne塔飘来看看。Alfie给他开的门,得知他的来意,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大概是Timmy还在迷糊着。Dick这么想,然后从老爷钟后面悄摸摸下去。走在一半,他就听见从蝙蝠洞里传来朗读的声音:“……这是一片土地。就土地而言,它算是平凡无奇。山啊平原啊峡谷啊三角洲啊,就这些。平凡无奇,如果不算上它的大小和活力。这片土地时常移动,它像个不断弄出声响的卧病在床的老头:喘着,叹着,一会儿起身,一会儿放个屁,一会儿打个哈欠,一会儿又吞口水。”

       Dick知道这本书。他还知道Tim一直想看它,一直把它还有其他几本书放在枕头底下。但是红罗宾脑袋跟枕头都没时间缠绵,更不用说枕头底下的书。Dick还认识那个读书的声音。他听过这个声音朝Bruce、朝他、朝Tim咆哮过,他都不知道这个声音能这么轻柔,像斯特拉迪瓦里大提琴演奏舒伯特一样。

       “这个城市叫做尤门尼斯,曾经是一个帝国的心脏。它现在仍是许多事物的心脏,尽管那曾经的帝国,与所有帝国一样,在它最初的繁盛之后迎来凋敝。”

       朗读声仍在继续,Dick跟来时一样悄摸摸地回到楼上。


       Damian也回过老宅一趟。那之后放在蝙蝠洞医疗床旁边的书少了一本。


       道上的说法是红头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一窝蝙蝠持不同意见。



FIN



A/N:

本来决定的是这周一定产出兔子的新章,结果再一次难产,哎,叉烧比我有用。

溜知乎看到人说起曾经的暑假连环播套餐《还珠格格》里最动人的情话:“你怎么能那样说我呢?偷抢拐骗。我哪有那么坏呢?我只一点点的坏,小小的坏而已。最近,我连柿子都没有偷了。上次经过好大的一个橘子林。我好想偷几个。一想到你不喜欢。我连一个都没有摘呢。”觉得十分有趣,就改了句子码了个小短来弥补一下兔子。然后穿粉色芭蕾舞裙的设定是后来加上去的XD

最后credit,桶燕子念的,睡罗宾一直想看的书是N. K. Jemisin的The Fifth Season,尝试翻译了小小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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